在一起,其实根本分不出是谁依恋着谁。
颜一一仿佛是感觉到他的注视,缓缓地睁了眼,静静地抬眸,与他相对。曾经宫墙隔断,她放不下他的安危,他忘不了她的眉眼,如今总算得偿所愿,俩人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她看着他俊美的脸,只说了句:“你受苦了。”
他玉洁的手指抚上她的发丝,依然是温柔中带着清冷,神情中带着阴郁:“她也快没命了。”
颜一一怔了一下,才会意到他说的是云珑。云珑没完没了地缠着君钰,自然受的迷心术越来越多,加上她身边邀宠的人个个使尽了手段,她那身子早该废了。
“你觉得,她还能活多久?”
“少则三两月,最多不过半年。”他言语中都是恨意,“可惜我还没有亲眼看到她断气。”
虽然颜一一早知道,这个世界,云珑原本的结局就是如此,可她还是禁不住感叹,君钰看着柔弱,却真的做了件大事。当然,此事绝不能让世人知道,否则他也活不了。
“那夜我离宫后,她对你做了什么?”
君钰垂着眸,默不作声。
当时他正准备歇下,女皇气汹汹地闯进来,不由分说地给了他一顿鞭子。她问他,云棠为什么会出手帮他?是他勾引了公主,还是公主觊觎于他?
他否认,他遍体鳞伤地趴在地上发抖,女皇又拿烛火来烧他,问他到底有没有和公主睡过,她碰过他哪里?
君钰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云棠扯进来的,女皇打累了,一无所获。她说,明日定会将云棠叫进宫来与他对质。
临走前,云珑还往他嘴里塞了粒药丸,逼着他往下咽。他知道那是什么。
在天漓国,男宠只是拿来取乐的玩物,没有资格延续香火。很多大户人家都会给男宠吃下一粒药,他便只能供人玩乐,却永远不会有子嗣。
云珑是想让他明白,他只是一个男宠,无论他攀上女皇还是公主,无论他能有多得宠,他都不会有将来。
从吃下药的时候开始,君钰已经知道自己今生的结局,他就连像他父亲那样,娶妻生子的机会都再也没有。
君钰一直没说话,暗黑的眸子里波涛起伏,卷着凄楚与寒意,看着叫人心痛。
“不必说了,是我不好。”颜一一不愿让他再去回忆当时的痛苦,是她低估了云珑的狠辣。
不过是凭着捕风捉影的怀疑,云珑就能把君钰折磨成这样。自从杜秋死了,任何人的性命在云珑的眼中,都渺小得不值一提。
“若有一日,公主厌了小人,可会弃如敝屣?”他问得平静,眼中却有殷殷的期望。
“只有你一声不响就离开我的时候,我不会。”颜一一故意瞥他一眼,长眉凤目带着薄嗔,“之前惹我生气的帐还没好好算呢。还有,如今离了皇城不可暴露身份,往后,你的称呼得改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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