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去,”见她着急,秦茗表示态度,“我不会放下巨象不管。”
“不是这个意思,”金姗连忙纠正,试图帮她回忆,“竞业条款写了,您不能跳槽去汇星、天和中的任何一家,自己再开娱乐公司也是不行的。”
“什么竞业条款?”秦茗皱眉。
“对赌协议的备忘录附注二,”金姗都觉得事情不对了,“您不知道?”
秦茗当即打开手机,翻到协议的扫描件末尾。
她感受到血液在手腕的血管里流动,惊涌,发烫,战栗。
白纸黑字上,是她最不想要的结果。
她攥着手机,脑海里骂自己愚笨的念头如回声一般震荡。
那时,贺敬尧说,备忘录的附注一写了她可以担任总裁的兑现条款。
她太疏忽了,就糊涂地认为备忘录只有附注一。
几百页厚的文件,没有人会一页一页认真地看到最后,除了审核的法务律师。
而律师早就得到她和贺敬尧的授意,备忘录里的条款全都不符合法律要求,没有细看就签字同意。
她被贺敬尧骗了。
从金融街1号回到篱苑的全程,她就像失去了听觉触觉一样,直到温热的血滴在手背上,她才意识到流鼻血了。
上次是咳血,这一次是鼻血。
她是不是该七窍流血死掉?
迈出电梯到打开门的一段路,她的心已经死了。
沈烨受市里的邀请,去水族馆新建的场地剪彩。
昏昏暗暗的黑蓝,乌鸦一片的人群。
馆长和海洋生物办的人围着他说了很多,意思是想请他当鲸类保护大使。
“你们这哪有鲸?”他嗤笑,不以为然。
“有的,这片新建的场地的设计就是为了容纳大型海洋生物。”馆长请他去到角落。
远离中央的热带水域展示区,角落人烟稀少,空气似乎也更冷。
一片接近墨色的蓝水族箱里,有一条正靠着墙壁休息的鲸。
不大,似乎也没有力气,人工制造的海潮就能把它冲走一样。
“在迁移的过程中,它的同类都被捕鲸船抓走了,”饲养员过来介绍,“它找不着方向,被风暴卷上了海岸,鳍也断了。所以为了给它治疗,它只能单独地在一个水池里呆着,可没了鳍,游也游不好,总是撞到玻璃上。表面没有事,但每一次撞击,它的内脏都会出血,治疗的周期更长也更难。”
眼前的景象亘古宁静,沈烨判断不出饲养员说的话是真是假。
心脏忽然一绞,他都没觉得自己感知到什么,已经下意识地往回走。
紧赶慢赶地回到篱苑,他在门前的地砖上,看到了两滴血。
“秦茗!”他去拍隔壁的门,毫无回应。
密码锁需要密码,危急之下,他开始迅速思考。
两家监控的开机密码是一样的,那如果她没有改动,门的密码也是一样的。
输入六位数,熟悉的滴滴两下。
对了。
她的家跟水族馆的角落简直一模一样,没有人烟,软地板吞没了一切脚步声,唯独浴室里稀稀落落地传出水声。
他疾步走过去,推开门的动作却是克制的轻缓。
浴缸里,她任由花洒喷湿衣服,不醒人事地坐着。
身下,积留的水是不正常的透明浅红。
“秦茗!”他摇她。
她幽幽地醒了些许,脸上的水迹分不清冷热,体感温度很低。
“你吻我一下。”她很艰难地看着他,眼睛没有完全睁开,好像随时都会送命一般,气若游丝。
这样的请求对她来说无疑是艰难的,她很少拜托他做什么。
他和她其实不常接吻,或者说从不,即便是在做爱的时候也是少得可怜,因为他和她都不是会索吻的性格。
这一次的触感是陌生的,她投入,像是在确认一切的真实,又或者是在倾诉着压抑太久的情绪。
他感觉到她在流泪,齿间微咸温凉。
边上,溅落的水花模糊了手机屏幕。
一条未发出去的朋友圈。
有人谋杀了我的职业生涯
之后,他们不知怎地开始做。
什么事情都没有说明白,谁也没有解释,没有为之前的相持道歉,就这样不清不楚地做。
她经常闭起眼睛,气息时而微弱,时而骤停。
他的鲸,一条折了鳍的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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