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头光吃不干活臊皮不要脸。他们几个负责抬尸,你就来做喊人人,跟在队伍最后头走,若是遇到赶夜路的乡里乡亲,或是野猫野狗,就扯起嗓子把他们吓走。听懂了吗?”
玲子手背在身后点得头应下,黑洞洞的眼睛眨了眨,白师公满意地捋起胡须。
喊路人、催尸人、喊人人,三个位置让姜荻听得头疼,好在跟他们几个苦力没什么关系。
白师公接着说:“一会儿我敲铜锣,你们就一前一后抬着尸体跟着我走。敲一下,是前进。敲两下,是停止。记住,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尸体的脚落地!”
姜荻忍不住问:“那敲三下呢?”
白师公吐一口浊气,叹道:“俊后生,敲三下是尸变。我可没法儿同时控制住七具尸体,要是敲三下,咱们就各奔东西吧。”
尸变?
姜荻头皮麻麻地紧绷,心说,这贼老道该不会是个假的?行走江湖赶尸,连条黑驴蹄子都不带?黑驴蹄子没有,黑狗血、公鸡血,再不济墨线也成啊。
白师公不管玩家们各自的腹诽,忧虑地看了眼月亮的位置。子时一刻,再不走就来不及了。
咚——
白布条裹的鼓槌重重砸响铜锣,锣的黄铜提手用金纸缠着,白师公一敲,阴锣就咣当咣当响彻山野。
“尘归尘,土归土,人生一世好辛苦。”白师公念念有词,“前世冤孽随风去,赶紧跟我下地府。”
小徒弟白七角吹一声尖锐的口哨,姜荻就觉得身后的尸体轻飘飘一晃一晃的,他忙扛起竹竿,踩着白七角小小的脚印往山中走去。
一里约为五百米,可是在崎岖不平的山中野路上,一里路足足走了半炷香。
白师公嫌他们脚程慢,一下接一下地敲锣催促,姜荻走得嗓子都要冒烟儿了,才恍然意识到——
不是他们走得慢,而是架在竹竿上的尸体越走越沉。
一丝幽幽的凉意拂过姜荻后颈,似乎有人在对着他的耳根吹气。
“呼……好苦啊,命好苦啊!”
姜荻想停下,可后面的顾延没停下脚步,他只得踉跄着往前挪,边磕磕巴巴地问:“哥,你听到有人在说话吗?”
顾延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:“没有。”
姜荻麻了。
他想伸手拔枪,可他的两只手都被竹竿占着,尸体愈发沉了,要是挪出右手去掏枪,那他的右肩势必要顶住全部的重量。到时候重心一歪,万一把尸体掀翻掉地上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,他也不敢打包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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