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‘将在外,军令有所不受’的前科,在这种时候上奏请立太子,确实有点拥兵自重,胁迫太后、天子的嫌疑。
“看看他周太尉,是怎么跟我这个太后说话的?!”
“可他周亚夫,是怎么做的呢?”
当然,袁盎也明白窦太后此刻,实在是被周亚夫给气到了这个份儿上,才如此口不择言。
“对于将官而言,军令大如山。”
那封奏疏中,周亚夫都说了什么?
——淋淋洒洒千百字,总结起来不过以下寥寥几句。
如此无懈可击的内容,再加上先帝弥留之际,给当今天子启留的那句‘事有轻重缓急,可用周亚夫为将’,那就更没问题了。
“又何曾如此枉顾君臣之礼、上下尊卑?!”
吴楚乱平,社稷得安,臣幸不辱命;
然储位悬而未决,陛下虽尚年壮,皇长子亦年近及冠。
不得不答应周亚夫的要求,又实在不想答应——这才被气的乱了方寸,以至于大发雷霆……
“他周亚夫,难道还不能被称作是‘乱臣贼子’吗!!!”
便是窦太后身侧的袁盎,听闻这骇人听闻的一番话,面色也是不由白了白。
“不准!!!”
“既没有违反太尉军令,也没有违反陛下诏令,太后却指责臣:有负于先帝恩德。”
···
“今日朝议,百官公卿亲眼所见:太尉这封奏疏,是臣在得到陛下的允准之后,才当着百官的面捏除泥封的。”
但听到这最后一句‘算不上乱臣贼子’,那才刚舒缓下来的面容,只陡然再度涌上一抹阴冷!
“作为臣子,尤其还是手握重兵、节制天下兵马的太尉,本该谨言慎行,时刻注意自己的举动,以免受天子猜忌!”
却不知是向来不苟言笑,还是此刻真的丝毫不慌——听闻窦太后这番诛心之语,程不识只面不改色的拱起手,对上首御榻再拜。
“——既然是先帝的臣,尤其还是骁骑都尉李广的同袍,就该知道什么叫忠君之道才是?”
见此,战战兢兢于一旁的老宫人也是赶忙上前,抓起一张绢布,就放到了窦太后手中。
从这一点也能看得出来:这封奏疏,周亚夫是花了大心思的。
但让窦太后大失所望,甚至深感绝望的是:听闻此言,程不识仍旧是那副荣辱不惊的模样,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。
“当真是满门乱臣贼子!!!”
尽可能压下情绪,以尽量平和的语气发出这两问,窦太后阴沉的面容,只陡然再显一分恼怒。
短短三两句话,便是‘知恩不报’‘不恭先帝’‘不敬当今’‘不尊孝道’这好几个大帽扣下来,饶是程不识生得一副厚重的身板,也是被这几顶帽子压得脊背一弯。
“程不识呢?!”
“都尉臣程不识,顿首百拜,参见太后。”
“——正好我长乐宫,缺一个看守宫门的卫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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