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，以临朝称制。”
——窦太后，看不清绢布上的字。
“这又冒出来一个同样手握兵权，更出身于我窦氏的大将军窦婴……”
激进一些，更是可以到处哭惨，说‘皇帝儿子要杀我这個瞎眼老寡妇’之类，直接让天子启社死！
···
“一个手握兵权、才刚立下不世之功的太尉周亚夫；”
不出天子启所料，窦太后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，便是指责天子启‘代俎越庖’，插手长乐宫的官员任免——尤其还是宫门尉这样的要害位置。
“——如今，又多了个窦婴？”
说到这里，天子启已是来到上数第五阶的位置，便稍顿了顿身形。
每说出一个字，天子启的后槽牙便每咬紧一分；
待吐出最后一个字，天子启的脸颊两侧，更是因那紧紧咬起的后槽牙，而轻轻抽动起来。
旋即又冷笑着正过身，负手立于御案外，昂首挺胸，遥望向殿门外的方向。
“从此，未央宫，便成了我汉家的皇宫，宣室正殿，便成了我汉家举行朝议的场所。”
“是不知道，还是不愿意承认呢……”
“又或是一个送信的程不识，都能触怒我汉家的太后了？”
母后说起那件事，朕便这么答；
问起那个事，朕则这么说。
接连几问，惹得窦太后面色稍一慌，下意识便要开口，却又被御案对侧的天子启抢了先。
“——母后当真不知为何？！！”
“便冲着这天底下，最好欺负的大儿子、冲着我汉家的天子来吧……”
“母亲气的，当真是周亚夫拥兵在外，胁迫母后与立太子？”
丢下这句话，天子启便侧过身，负手踱步到御案侧；
背对着御榻上的母亲窦太后，心中，更是一阵不是滋味。
来之前，天子启其实推演了今日，与母亲窦太后会面的整个过程。
“想来母亲，也信不过儿臣。”
言辞讥讽的说着，天子启不由又稍侧过身，看了看母亲呆滞的面容。
只见窦太后缓缓正过身，如一尊雕塑般，定定地望向殿门的方向；
神情，更不见丝毫‘活物’所应有的温度。
只是在御阶之下，堂堂汉天子刘启，此刻却是苦笑着跪在地上，听着母亲窦太后，向自己诉说自己的‘委屈’。
“只是皇帝，终归是要把话说清楚的……”
“儿子不是太子，太子，不是儿子。”
语调极尽清冷的道出此语，窦太后手稍一松，那张写有大将军窦婴字迹的密奏，只轻飘飘落在了御榻与御案之间。
“从来便是如此，向来，都是如此……”
“也好好想想：这储君太子，是否当真立不得？”
就如此刻，被窦太后茫然捧在手上的绢布，只需要知道是何人所书，又是何人，在什么时候送到自己手里，窦太后，便能大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……
“哈~”
“但母后却也张口便说，儿想把母后赶出长乐宫？”
“——真正要逼宫的，是皇帝啊？”
天子启承认：在储君皇太弟这件事情上，自己做的不厚道。
“——都到了这个份儿上，母亲不要再借题发挥、顾左右而言他了。”
“何不……”
但在此刻，当窦太后摆出这样一幅委屈巴巴的样子，来指责天子启‘是想住进长乐宫’时，天子启本就不算愉快的情绪，却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。
只悠悠道出如是一语，便深吸一口气，旋即缓缓低下头。
“若是当年这么做了，母亲如今，又何必这般举足维艰，却也还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，搞出个‘储君太弟’出来？”
“我汉家的储君太子之位，儿坐了二十一年。”
“被母亲占了皇宫长乐，孝惠皇帝也只得‘委曲求全’，自未央宫椒房殿，搬去了宣室正殿。”
也确实如窦太后所言：如果不考虑其他任何因素，单看天子启对程不识的任命，还真就是天子启‘涉嫌把控长乐宫防务’，疑似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，来限制当朝太后的人身自由。
“儿子，是用来疼爱、怜惜的；”
“而太子，仅仅只是供母后，于当时能稳稳住在椒房殿、如今又能母凭子贵，住进长乐宫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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