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谈好了、聊透了。
“只是若我不请辞皇后之位,仍旧居住在椒房……”
窦太后那边正炸着毛,确实不好再去刺激;
说着,薄皇后又撇了眼刘荣身旁——生怕栗姬发现不了,便极为刻意的看了眼栗姬。
既然提了这么一句‘凭什么’,那就还有的谈。
要想让我做这事儿,还请太子拿出一个可行的具体方案出来。
“过去这几年,没能尽到做儿子的该对母亲尽的孝,如今做了太子,便想要多留母后一段时日,以稍做弥补;”
“总归这件事,是要父皇、皇祖母点头做主的;”
但天子启这边,却是没有任何问题。
具体到薄皇后而言,道理也是一样的。
封建时代的政治,其本质,其实就是关于利益交换的博弈。
眼下,刘荣想要让薄皇后继续在椒房殿安心住着,显然是为了自己的利益;
若是考虑到这么做,还会让薄皇后蒙受‘眷恋不去’‘霸占椒房’的骂名,甚至可以说:这是刘荣为了自己的利益,而损害薄皇后的声誉。
“这些事,是太后、陛下,还有太子该头疼的。”
在东宫太后刚受了刺激、吃了憋,正愁没地方撒气的时候,刘荣显然不能再拿着这件事,去撞窦太后的枪口。
——我马上都要被废皇后了,凭什么还替你老刘家的宗庙、社稷考虑?
——栗姬蠢,是人们的刻板印象,更是宫内公认的客观事实。
“——今日,陛下去了上林;”
后世人常说:封建时代,皇后母仪天下,执掌后宫事宜。
“若栗姬当真与馆陶结为姻亲,有馆陶在背后推阿荣坐上储位,陛下笼络梁王的谋算,只怕就要生了变数……”
达成了自己的目的,得到刘荣‘我愿意承母后这个人情,并在日后回报到薄氏一族身上’的承诺,薄皇后便也自然的询问起刘荣的具体想法。
至于刘荣嘴上的托词,虽有些勉强,但也总还说得过去。
眼下,薄皇后要因为太子刘荣,以及栗姬的‘苦苦哀求’,而厚着脸皮继续做一段时间皇后、在椒房再多住一段时间,显然应该先得到太后的允准。
自更别提不带仪仗,孤身一人去东宫,平白给窦太后惩治自己的把柄了……
只是不等栗姬组织好语言,便见薄皇后自问自答般,言辞暧昧道:“倒也不失为好事。”
至于天子启为何‘不允许’薄皇后诞下子嗣……
如是道出一语,刘荣便侧过头,看向身旁的母亲栗姬。
等刘荣走完了所有程序,并大张旗鼓住进太子宫,朝堂才会开始为刘荣,准备出行所需的仪仗;
在那之前——在拥有完整的太子仪仗之前,已经贵为储君太子的刘荣,确实没办法像过去那样,抬起脚就独自跑出未央宫。
只是薄皇后不大确定:眼下的状况,还适不适合将这件事儿,摆到东宫窦太后的面前。
正过身,再度望向薄皇后,继而道:“至于这么做,是否有损于故太皇太后遗德,母后也不必担忧。”
你替我办成这個事儿,我就替你办成那个事儿,我们各自达成目标,以图双赢。
意识到这一点,薄皇后不由又是深吸一口气,心下却也再没了疑虑。
只要刘荣拿出足够让薄皇后心动,足够让薄皇后觉得这么做,并非是牺牲自己成全刘荣,而是‘合作共赢’的条件,那这件事,也不是完全不能做……
“——今日此来,是太子带着生母,恳求、祈求母后,在椒房殿多住些时日的。”
就好比后世,某位干部得到了任命,却还没有正式上任、正式交接工作一样:刘荣已经得到了册立,却也还在‘走程序’的阶段。
有了决断,刘荣便也不再迟疑,本就不喜欢拐弯抹角、含糊其辞,便也直白的发出一问。
跳过窦太后,直接去向天子启请求,或者说汇报,也确实是个可行之法。
“母后这话,可就有些妄自菲薄了。”
“只望日后,太子于我薄氏一族,能稍宽宏些;”
“便是要举族顷覆,也好歹要留颗种子,不至于让故太皇太后,断了后嗣的香火血食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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