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边的话，也顿时有些说不出口了。
“阿武，也已年近而立……”
“——甚至就连先帝，也会偶尔跑去棋阁，同皇兄对弈。”
但梁王刘武几年入一次朝，对于天子启的精神、身体状态的变化，感受自是更为直观。
隐约感觉到梁王刘武欲言又止，天子启却是摇头发出一声轻笑。
“方才，阿武当是想同朕，说今日长安城外的事吧？”
感受到天子启语调中的落寞，梁王刘武也悄然低下头，莫名为皇帝哥哥而感伤起来。
窦太后、馆陶主刘嫖，乃至皇长子刘荣，都在长安、都在天子启的身边，能经常见到天子启，所以并不能很明显的察觉到。
“唉……”
“——觉得朕今日，做的不大妥当？”
其实，在天子启将话题引到棋阁的时候，梁王刘武就已经预料到天子启要说什么了。
“宗庙、社稷的重担呐……”
“皇兄不必如此自责！”
···
一时间，兄弟二人竟都唏嘘感叹起来。
只是随着殿门逐渐被抛在身后，兄弟二人面上的肆笑，却是不约而同的敛去大半。
但那朝气、那精气神，却是从来不曾减弱分毫。
“那时，皇兄最喜欢的地方，便是棋阁了。”
“那吴太子刘贤，仗着吴王老贼势大，整日里耀武扬威、嚣扬跋扈倒也罢了；”
闻言，梁王刘武顺着天子启所指的方向望去，随即便含笑点下头。
“更或是好似换了个人，让我汉家的梁王，都有些认不出自己的兄长了？”
“如今，却成了皇兄和刘濞老贼的恩怨，转瞬便是长安朝堂和关东诸王的对立；”
“——叫皇兄。”
三两句话的功夫，梁王刘武便已是气的鼻息粗重了起来，面色更是涌上一阵潮红。
“是朕，为我汉家的黎民苍生，招来了这么一场兵祸……”
不知过了多久，才侧过身，对梁王刘武微微一笑。
先帝居宣室，皇后窦氏居椒房，其余诸姬嫔、皇子也各有居所；
言罢，天子启终是将手肘从护栏上抬起，重新将双手背负于身后，遥望向远方。
“一眨眼的功夫，阿武就藩，都已经十三年了啊……”
“已经发生了的事，再怎么懊悔，也没有回到当初的可能。”
左右不过是较上次年长了几岁，更稳重了些、踏实了些。
“曾经的少年儿郎，也已是我汉家的国之柱石……”
“阿武可还记得？”
在刘武看来，从自己就藩至今，前五次入朝，刘武都没觉得天子启有多大变化。
而这一次，仅仅只隔了一年的功夫——仅仅只是在皇位上坐了一年，刘武便发现自己的皇帝哥哥，就已经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许多。
随着梁王刘武颇带些感怀的话语声，天子启的面庞之上，也逐渐涌上一抹追忆之色。
良久，又故作洒然的摇头一笑。
强自平复了好一会儿，才将汹涌的怒意按捺下去，梁王刘武的面容之上，也随之涌上一阵懊悔。
“只恨当年，没能抢在皇兄之前动手！”
“既是已结下了这仇怨、惹下了这大祸，便只能想办法解决、面对。”
默然走出去好一段距离，梁王刘武斟酌再三，终还是决定开口，提一嘴今天发生在城外的事。
又走出去一段路，才在护栏内停下脚步。
也是直到那个时候，朝堂内外才反应过来：太子启，居然是汉家第一位及冠的储君！
“先帝尚在，太子宫又尚未建成时，皇兄和臣弟，还同母后一起住在椒房殿。”
于是，那座天子启住了十几年的太子宫，便成了先帝朝唯一一个‘大兴土木’的工程，以及有汉以来第一座，也是唯一的一座太子宫。
“莫说是皇兄，便是臣弟当时，都险些要拔剑挑了那贼子！！！”
昨天的欠更。
今天还有三更（哭唧唧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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