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略显刚毅的面上带着一丝稚气,仍着力端出一副稳重的模样,一一应答皇帝的话,进退有度,却有几分机敏的人物。
皇帝不管他记住与否,不是自个儿亲子,又是□□一系,终究隔了一层,若不是看他年幼好拿捏,当初也不会选此子,如今他身子恁个样子……罢罢,有些话说与不说,都不差的。
“太医你说,朕的身子如何了?”皇帝声音平淡。
御医满面愁容,噗通一下跪地,压低身子哭道:“官家恕罪,如若安心静养,到底有……有小半年时候。”
小半年……皇帝虎目中骤然闪过一道泪光,很快便隐下去,做皇帝的都怕死,他也不例外,可又能如何?
“拟旨罢。”
皇帝吩咐一声,自有内侍取了纸笔,端到榻前。
在场之人不知其意,只有普安郡王暗暗攥紧拳头,极力制住内中激动,跪伏在地。
翌日。
赵士程换了身家常衣裳,手摇玉骨扇,乘着一顶软轿,来到那处诗会所在,恰好与秦太师打了照面。
二人未曾入那园子,便有内侍来报,官家下了旨意,着立普安郡王为太子,即日起监国,秦太师辅佐,并几位重臣协助等等。
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来传话的内侍还带来内中不曾发的消息,今晨三更末,官家招幸李才人,后昏迷不醒,圣人娘娘掩住不发,只让太子好生处理国政等事。
“王爷,如此我等可要进宫?”一身绫罗绸缎装扮的‘秦太师’招摇过市,似担心旁人不晓得他品级贵重,不认得他人一般,今更是抖擞起来要入宫表忠心。
“不必。”
赵士程断了他的念想,依旧往园中去。
“内中隐而不发,去了可不是要明着告诉圣人娘娘,我等在宫中有耳目?”
“王爷高明!”‘秦太师’不大不小拍了个马匹,跟进园来。
此处乃私家内苑,看着极富贵,却又不失雅致,流泉飞瀑,清河荡漾,小桥流水,端的是江南氤氲精致。
里头已坐了不少学子,三三两两聚在一处,作诗填词,迎风弄月,遇着好句子,便都齐齐赞叹。
众人正说笑着,见二人进来,不少人都站起行礼。当中有些见过秦桧的,知他是今科主考,便是不齿他为人,为着将来念想,少不得要来秦太师跟前表示一二。
也有不耐烦秦桧骂名,偏要与他为难的,压根不来见他,只为着要在诗会上嘲讽他一番,为冤死的岳家军出出气也罢。
暗清藏在袖袍下的手抖了抖,暗骂那秦老狗不干人事,人死了且要他来顶着众人视线,活要把他凌迟了一番。
一时有学子上来问安,不管底下如何,面上总要过得去。
众学生与秦太师见了礼,院中摆着桌凳,俱都坐下。又见赵士程人品不俗,就问起来。
当中不少人不认识赵士程,也有一两个是知道他的,多有客气,秦太师与众人略介绍一番,也算过去了。
池畔假山石侧,或站或立着两人。那站在栏杆旁的男子面色冷峻,紧紧盯着石桌那处一群学生,落在当中一人身上。
完颜斡单手搭膝坐在假山石上,遥遥望着对岸道:“陆相公,你似乎对那永嘉郡王,颇有怨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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