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)第四十一章、自缚请罪_大唐键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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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道:“闯祸的不是我,是你兄弟李汲啊……”

  李泌闻言大怒,正要拍案大骂,李汲却朝他深深一揖,赶紧解释说:“我既受令弟之形,难免染其习气,平生最见不得恶人,最看不得骨肉相残,这才激愤之下,大违本心,而闯此巨祸……”

  这话倒非全然狡饰,李汲确实觉得,自己的性格中被塞入了躯壳本主的某些特征,或者说,两道灵魂已然纠缠在一起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再分不开了。

  他前世并非是个莽撞人,倘若碰到这路事儿,只要与自己关系不大,多半是不敢强出头的。但原本的李汲虽然有些心机,本质上还是个热血青年,气一撞上来,做事难免不管不顾。

  事后他便扪心自问,倘若按照自己从前的性子,会因为李家父子相残,会因为阉宦之计刻毒,而如此的大光其火吗?至于火蹿上来了,平素越温和的人往往越是凶暴,且不必论——他前世也不是个习惯忍气吞声,从来不发脾气的人啊。

  李泌听闻此言,原本几乎吐出咽喉的粗口,又复咽了回去,面色不禁惨然。李汲趁机加上一句:“阿兄,人伦惨剧就在眼前,难道你能忍么?”

  李泌叹息道:“虽不能忍,也当斟酌、设谋,岂能闯殿啊……”

  “我也是无可奈何,你们却又迟迟不到……”

  李泌沉吟良久,最终说:“且待天明了,我缚上你,去向圣人请罪吧。”

  李汲大惊:“阿兄想杀我不成么?!杀了我,阿兄即可不受牵累?”

  李泌咬牙切齿地说:“若主动请罪,或许圣人看在我的面上,会饶你一命,否则,你罪在不赦!我若欲自脱干系,方才在帅府,便当暗示元帅将你拿下!”随即凝视着李汲的双眼:“你——信我不信?”

  李汲不敢不信。

  他心说早知如此,我刚才一出宫门,就应该翻过帅府围墙跑了……也不知道怎么猪油蒙了心,见到李泌,就觉有所依靠,竟然跟着他又折返回宫禁来。如今想跑也跑不了啦——光一个老荆就不是三拳两脚可以打败的,如今宫中大半都是他的同袍,是身经百战的神策军!还真以为一个人武艺高强,就能在宫中来去自如哪?

  所以啊,想逃百分百是死路,主动去请罪,或许如李泌所说,还有一线生机……我只能暂且相信李泌的判断,以及他对李亨性格的认知吧。

  于是第二天一早,李泌就把李汲用绳索捆绑起来,牵着去觐见李亨。李汲心说你捆人的手段我也见识过了,应该不难挣脱——倘若李亨不依不饶,偏要处死我,那好啊,我就真的刺王犯驾给你看,拼一个鱼死网破,大家伙儿全活不成!

  二人才出屋门,服侍的宦官窦文场赶紧迎将上来,瞧了李汲的情状,目光中却无惊诧之色,反倒隐含畏惧之意——估计李汲昨晚闯那么大祸的事儿,一夜之间,宦官、宫人都已经传遍了。他朝李泌深深一揖,低声道:“宁国公主授意奴婢,向李长史交代几句话……”

  三言两语,片刻道罢,李泌不禁手捻胡须,面沉似水,随即颔首道:“有劳窦君了。请为我向公主致意,深感恩德。”

  随即辞别了窦文场,离开寄住的院落,二李迤逦行去,至大殿拜望李亨。谁想李亨见李泌跟李汲进殿——李汲是腿着进来的,只被绑了双臂,所以他才有再度犯驾的信心——却大吃一惊,赶紧问:“这是为何?”

  李泌将李汲按跪在地上,旋即也拜倒,说:“臣弟李汲,昨夜无诏闯殿,其罪甚大,因此臣将他绑来,候陛下裁处。”

  李汲暗中点头,嗯,只提闯殿,没说犯驾,李泌果然不是要弄死我。

  李亨一扶额头:“昨夜?昨夜甚事啊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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